一位攝影師的獨白:淺談膠片直閃

2024-01-01     招財豬     反饋

閃點悖論2:膠片直閃主體過曝,背景昏暗

討論焦點:測光模式

在測光和景深的問題上,如果是傻瓜相機,又是膠片,會在實戰中遇到另一個主要問題,就是在拍攝完成之後,到沖洗掃描看到照片之前,你無法當時實時預覽拍攝結果。這是膠片相比數碼而言的缺點,你也可以把這種不確定性作為一種恩賜。

所以在這裡討論亞當斯法則,曝光三要素和倒易率這些準則是有失公平的,因為膠片機不可實時預覽,傻瓜膠片的直閃也不允許手動調節閃光燈的輸出功率。

膠片直閃在拍攝後需要進行暗房處理,衝曬後再使用掃描儀轉換為數字文檔。因為傻瓜機的閃光燈輸出功率是固定的,測光也是中央重點自動測光,所以通常會讓拍攝主體過亮,背景偏暗。膠卷的寬容度和掃描儀性能的不同也會影響膠片衝掃的最終效果。

因此在LR和PS裡進行後期對曝光的調整是必不可少的環節。在後期調整的時候,通常是把過曝的部分拉回細節,再把暗部進行提升。但有時對暗部我不會調整的那麼多,因為我很喜歡直閃強烈的聚焦感,尤其在拍人的時候,會讓人的整個皮膚受光非常均勻同時非常白,再加上菲林特有的復古感覺,會具故事性。這種情況尤其適用於夜晚和弱光環境,暴露在耀眼的閃光燈下,拍攝的人或物會成為夜的主體。

但換個角度來講,傻瓜膠片機和自動測光直閃的魅力也在於此,膠片攝影使用銀鹽粒子堆積成像,正因為銀鹽的作用,膠片攝影區別於數碼呈現出一些它獨有的色彩和明暗過渡,它的實體性及畫面質感給人以安全感和溫暖感,不同種類的器材也都有各自的特點。但同時膠片不能實時預覽、沖洗成像也有幾分不確定性,人們不約而同地為沖洗後的結果而期待著迷。

「要先丟棄重復的樂趣,再去撿回犯錯的驚喜。」

閃點悖論3:我不會拍照,但我可以說你拍得不好

討論焦點:冰箱理論

每當別人問那些噴子自己有沒有作品,或者你會拍嗎,他們都會義正言辭地說沒有作品和不會拍,然後理直氣壯地搬出冰箱理論和飯菜理論——我評論一個冰箱,難道還要會製冷嗎?我評價飯菜好不好吃,還要會做飯嗎?我評論你的照片垃圾,還要我也會拍照嗎?

「冰箱理論」最開始是為了對付「你行你上」這種獨裁言論而應運而生:我雖然沒有同樣的成就和職業技能,但我評價一件事的時候有我的看法,你憑什麼不準我評價?這個理論誕生之後,被無數人追捧為「真理」,然後在網絡迅速傳播的速度下流行了起來,廣泛的運用在網友之間的辯論中。但是「冰箱理論」卻漸漸走向了另一個極端,使評論具有更高的自由程度的同時,網絡的道德準則開始失控。

當網絡噴子指出一些攝影領域裡的不良風氣和吹捧行為,粉絲因為他某些時候說的某些話引起了共鳴,替網友罵人出了氣,就被捧為攝影圈的達摩克里斯之劍,為了達達主義而背負罵名的正義使者。然而,他是否有這個資格?不停的否定別人,博眼球賺流量,引起吃瓜群眾共鳴,出氣了,過癮了,然後呢?通往更好地攝影水平的美的通途在哪?如何正確的審美和有效的提高攝影水平?這時噴子的局限性就明顯的暴露了出來。

會按快門不一定是攝影師,同樣,會評論和否定別人的照片的人,不一定具有正確的審美觀念。

理論誰都懂,否定別人動動嘴皮子就可以了,但自己拍出高水準的作品,卻需要無數的失敗和實戰的積累。只會評論別人的片子不行,但自己卻拍不出好的作品,也不允許別人評價自己,這樣的人評論別人的片子不好,說服力在哪裡呢?毫無疑問當代攝影圈的風氣亂象叢生,但這不是讓噴子毫無道德底線的去跟別人撕逼的理由。

網絡世界還是要遵循現實世界互相尊重的法則。

閃點悖論4:膠片直閃裝大逼,膠片直閃即新銳

討論焦點:攝影風格

無論膠片直閃還是數碼自然光,對曝光、構圖、光比、審美的知識都是相通的。網絡鍵盤俠噴膠片直閃的原因,主要是有一些膠片攝影師,沒有基本的攝影基礎和審美,而只是把膠片直閃作為提升逼格的工具,並通常的拍攝題材會涉及到情色領域和一些低俗內容,膠片直閃成了藝術家技術不足的遮羞布。這是部分攝影師的技術水平和內容選擇的問題,而膠片直閃不應該為此背鍋。

況且每個攝影師都有自己的攝影風格,即使同一個攝影師,在不同場景、不同模特、不同器材的選擇時,也會有不同的風格,這種多元化的百花齊放,又有何不可呢。喜歡數碼自然唯美柔光的人,攝影的世界裡就不可以有膠片直閃光嗎?喜歡日系低飽和小清新的,攝影的世界裡就不能有歐美風高飽和個性化嗎?膠片直閃裡偶爾的漏光、毛邊、劃痕、斑點、晃動、傾斜、失焦,就一定是缺點嗎?每個攝影師的人生經歷,性格形成,成長的環境,藝術的底蘊都不同。重要的,是通過影像,表達自己。自己樂意怎麼想,喜歡怎麼拍,希望怎樣活,只有自己知道。是否表達自己,就該被別人指責呢。

即使是那些被噴子說是裝逼的任航九口盧彥鵬張克純魏壁等等,也有其自己作為亞文化的存在意義。如果回到二十年前,我想鍵盤俠一定會把荒木經惟中平卓馬杉本博司筱山紀信等大師噴得一文不值。

路人甲森山大道在街頭漫無目的的遊走,黑白的影像裡充滿了高反差粗粒子模糊黑。精神病人草間彌生在密集恐懼的波點裡創造以愛之名的烏托邦。窮困潦倒的畫家梵谷為一個妓女親手割掉自己的耳朵。身患抑鬱癥的詩人說,自己思考了一整天,最後只寫了一個句號。藝術家用武士刀把奔馳汽車對稱切成兩半。東京的生河豚店裡,一大片河豚只取不成比例的一小部分供客人食用。有的餐廳沒有音樂,一天只招待八個客人。服裝設計師把走秀模特兒的臉包起來。鋼琴家演出時只坐自己家裡帶去的椅子,而且從不與人握手。

在噴子眼裡,這些都是裝逼,好像都是水平不足的人故弄玄虛,都是為了某些目的讓自己與眾不同,於是被貼上標籤。到了攝影圈,就變成了別問這拍的是什麼,問就是新銳,問就都是平庸的遮羞布。

對於這個問題,我想用陳綺貞的日記來回應:「這些人裡面,有些真的只是另一種平庸,但他們也許也啟發了另一些人,最後將世人眼中造作不解的行為,在漫長生命中,慢慢鍛造成藝術,成為經典,成為潮流與高標準。他們知道,如同任何事物都只是工具,在局部變成了全面,片刻變成了人生,筆觸變成了詮釋之後,就會漸漸清晰。」

最後,願每一個創作者都可以心懷一意孤行的決心。在專業上永遠不保持溫和,在人格上孤立而宏大。你的風格就是只有你可以犯的錯誤。

你不需要討好所有人。送給每一個創作者。

關注粉絲團「瘋攝」,給你最棒的攝影知識

上一頁
2/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