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肉不錯,小曼,你多吃點,對孩子好。」王薇夾了塊紅燒肉放進張小曼的碗里。
「謝謝婆婆,我嘗嘗。」張小曼微笑著把肉吃下,儘量讓自己不去想縈繞在心頭的關於AA這回事。
飯局進行得如同往常,李國建講述著身邊發生的社區趣事,王薇則不時插話,氣氛倒也融洽。
結帳的時刻終於到了,店員端著收銀托盤走來。王薇看向張小曼,「小曼,我們依然是AA哦。」
張小曼心中一緊,但還是點頭,「嗯,我知道。」
她掏出了錢包,遞過去自己的那一份。手卻在微微顫抖,心裡滿是不是滋味。她知道李家是好意,但這切實讓她在這個家庭里的角色變得有些尷尬。
剛要站起身,張小曼突感一陣眩暈。李國建和王薇看見,忙問道:「小曼,怎麼了?你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事的,可能是起得太快了。」張小曼勉強支撐著笑容,但心頭波濤洶湧。
出了飯店,王薇有些擔心地問:「小曼,你真的沒事吧?」
「真的沒事,婆婆,謝謝您關心。」張小曼微微搖頭,心知肚明,今天的事只能自己咽下去。
家的門前,李國建敲了敲自己的車窗,「下次咱們還是在家吃吧,小曼你也不用勞累。」
「不用,爸爸,吃飯是小事,家規嘛總得遵守不是。」張小曼盡力讓自己看上去無所謂。
夜幕下的李家靜悄悄的,張小曼默默坐在客廳的角落,心中的波瀾似乎並未因為這頓飯的結束而平息。飯店的燈光柔和,卻照不亮張小曼日益沉重的心情。難得全家人出來,李國建和王薇對這頓晚飯滿心歡喜,沒注意到張小曼的異樣。
隨著就餐進入尾聲,王薇再次提醒著:「小曼,該結帳了,記得是AA制哦。」
這次,張小曼終於鼓起了勇氣,聲音微微有些顫抖:「婆婆,我能說句話嗎?我想孕婦還是少外出為好,這樣頻繁的外就餐,也不太適合我。」
王薇愣了愣,顯然沒想到平時溫和的兒媳會這樣說:「那你的意思是...」
張小曼吸了吸鼻子:「我就是覺得,如果可以,我們還是在家吃吧。那樣對我和寶寶都好,而且也...省些。」
李國建也放下了筷子,皺眉說:「小曼啊,你是不是覺得AA制讓你不舒服?」
張小曼點點頭,平時隱藏的不快終於找到了出口:「我知道家裡有這個規矩,但有時候我真的感覺有點...有點難以接受。」
她停頓了下,繼續說道:「我當然要獨立,但作為家庭成員,特別是在我這個時期,如果能有更多體諒,我會感到非常溫暖。」
王薇和李國建對望一眼,似乎意識到了什麼,整個飯桌上的氣氛開始有所改變。
王薇柔和了聲音:「小曼,我們本意是希望大家經濟上獨立,並不是想讓你感到不舒服。」
李國建也接著說:「是的,你提的這個問題我們會仔細考慮。回家我們再好好聊聊。」
飯店裡,其他顧客的笑聲和交談聲此起彼伏,張小曼心中起伏的波濤在婆婆和公公的話中漸漸平息。她抿了抿嘴角:「謝謝爸爸媽媽,我們回去再討論具體的事宜吧。」
結帳時,李國建出人意料地說:「今天的飯錢我來付。咱們先不提AA的事,等小曼情緒穩定了,我們家裡人好好坐下來討論。」
張小曼瞠目結舌,心中的坎兒似乎被暖暖的關懷一點點化解,她的眼眶微微濕潤,感激地看向李國建和王薇。
「謝謝你們理解我。」張小曼的聲音低沉而帶著輕微的顫抖,李國建微笑著拍了拍她的手:「你是我們李家的一份子,這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