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回老家掃完墓準備悄悄離開，車子還沒發動被堂哥攔住了

清明節給父母掃完墓本想安靜離開，沒成想下山後剛上車就被堂哥給攔住了，他說什麼也不准我們走。

堂哥是我堂伯的兒子，我們屬於五服之內的親人，他是我大爺爺那一脈的後人。

從小我們堂兄弟幾個就是一起長大的，我經常跟在他們的屁股後面，堂兄們帶著我到山上去掏鳥窩，抓知了，晚上我們提著蛇皮袋出去釣青蛙。

只是後來我出去讀書了，在家的時間少了，聚在一起的次數也少了，我們才不像以前那樣親密了。但只要我回家了，幾個堂兄一定會來找我。

我爺爺這一脈人丁稀薄，爺爺奶奶生了三個閨女才生了我父親這一個男丁。

爺爺總是羨慕人家兒子多，他說那樣的家族大，後人多，以後辦事有人幫忙，不像我爸什麼事都只能一個人扛。

以前過節的時候，大爺爺家裡永遠比我們家熱鬧，他家三個兒子加上幾個孫子孫子們就是兩大桌。

爺爺奶奶看了就會羨慕說：「你瞧瞧人家三兒子，後人一大堆，這過年過節的熱熱鬧鬧多開心哪！」

自從爺爺那一輩走後，父親和幾個堂伯之間的關係依舊維繫得很好，家族裡無論誰家幹什麼，只要知會一聲，大家都會主動跑去幫忙。

尤其每年清明的時候，父親和幾個堂伯們就會提前好久商量好一起去掃墓的日子，他們會商量好一起買去掃墓的東西，誰家帶什麼工具。

每到這個時候，家族裡的男人就帶著我們晚輩們上山去拜山，母親則跟幾個堂伯母在家高高興興地準備飯菜。

大家其樂融融的，這也是我們這個家族裡一年裡難得的一次聚會。

那時候雖然爬山很累，但一到家就能吃到美味的飯菜，幾家人在一起也從不計較，各家各戶家裡有啥都會拿出來供大家一起享用，好像她們沒有一點私心。

那時候時候每到清明節父親一定拉著我跟堂伯他們從這個山頭一座墳頭一座墳頭地祭拜，那時候父母從不覺得我們小孩子年紀小，走山路會有困難，他們都會堅持要我們晚輩們一定要跟著他們去。

每到一座墳頭那，父親和堂伯就會拿著彎刀仔仔細細地把墓碑附近的植被全都砍掉，又拿著鋤頭圍著墳堆鋤一圈，把新的土往墳堆上堆上去。

父親會很認真地幹著這一切，原本深不見人的茅草在父親和堂伯的努力下全被割掉，深深的茅草之中露出那個有墓碑的墳堆。

父親和堂伯忙完那些，就會小心地把帶來的貢品一一擺出來，他一言不發，機械式的疊紙錢，點燃蠟燭，墳香，放炮，之後又虔誠地跪著磕幾個頭。

父親會讓我也跪下來，每次他和堂伯都會給我們晚輩介紹，那個土堆里是我們家的哪位祖先，我應該叫他們什麼。

小時候的我不懂父親他們為什麼一定要拉著我們小孩子去，我也不知道父親他們為什麼要不厭其煩跟我們講那些。

父親說他們小時候爺爺們就是這麼教他們的，現在他們也這樣教我們。

因為每年我都去掃墓了，所以我家那些祖墳埋在哪裡，我如數家珍。

直到今年的清明節，我才真切地體會到父親當年帶我去掃墓的真正用意。

我突然想起一句話：小時候不理解父親為何堅持帶我去一座又一座墳頭祭掃，直到土堆里住了那個曾帶我祭掃的人。

今年的清明節是父母走後的第一個清明節，放假那天晚上我就帶著老婆孩子連夜驅車往老家趕。

六歲的兒子跟曾經的我一樣，他不理解我為什麼一定要夜裡趕回老家。

他還奶聲奶氣地問我：「我們為什麼要回家？」我只是笑笑，因為我知道我跟他說再多，他現在也無法理解。有些東西一定要到了年紀，失去了後才能深有體會。

我記得爺爺奶奶在世的時候從沒就沒讓姑姑們回來祭掃過。

我以前不懂，為什麼姑姑他們不能回來掃墓。

奶奶總告訴我說：「娘家的墳不需要你姑姑她們來祭掃，有你爸還有你們就行！」

我參加工作後，因為時間的關係很少回來，每年也只有過年的時候回來看看父母。

有了孩子後，母親跟著我去了城裡，父親卻說什麼都不肯跟我們一起。

他說怕他跟我們一起去了城裡，家裡有啥人情往來，他一時趕不回來。

父親一個人在家裡種點田，種點菜，沒事的時候去鎮上打點零工。

他總說家裡比外面好，每天睡的都是自己熟悉的窩，出門就能碰到熟悉的面孔。

父親去年因為腦溢血突然離開了我們，他暈倒在了回家的路邊，還是堂哥發現的把父親扛回了家。

只是父親還沒來得及送醫院就離開了我們。半年後母親也因為心梗離我們而去。

一年裡失去了兩個最愛我的人，我更加害怕回老家。

今年的清明堂哥給我發消息，問我什麼時候回家掃墓。

我回了他：「還不確定，你們先去吧！我可能趕不上很大家一夥兒！」

堂哥告訴我：「好，回來的話提前告訴我，到時候來家裡吃飯！」

我盯著手機看了很久，婉拒了堂哥的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