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許曉梅,今年三十五歲,是一個在國外務工多年的女工。
十年前,我在一個遙遠的異國他鄉接到家裡打來的電話,說父親突發心臟病去世了。那時我淚如雨下,父親對我最是疼愛,沒想到他那麼快就離開了我們。我請求老闆給我提前放年假,馬上飛回國參加父親的葬禮。
回家後我才知道,父親生前一直想我想得很厲害。我從小就不太聽話,高中畢業後沒考上大學,就一個人去了沿海城市打工。父親當時怎麼勸說我都不回心轉意,這成了他的心病。這些年我很少回家看他,現在想來深感懊悔和自責。
父親的葬禮上,我痛哭失聲,跪在父親靈前辭行。我向靈堂上供奉的大幅父親照片叩頭請罪,說做兒女的不該孝敬父母,我這一生再也見不到父親,我該如何是好。母親在一旁也哭得潸然淚下,心狀著我道:「閨女,你爸爸走得也太突然了。他生前最想你,現在人都沒了,我們母女倆得好好兒相依為命。你以後要多回來看看我,別再像從前那樣一走就是好幾年。」
我抹著淚點頭答應了母親,又對父親的遺像說:「父親,您走得太匆忙,我來不及問您好。從今以後我會好好孝順母親,定會經常回家看她的,請您放心吧。」
葬禮結束後,我留在家裡陪伴母親度過哀悼期。我那心地善良的母親整日沉浸在悲痛中不能自拔,我盡了一個女兒的本分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就在我準備離開老家返程的前一天,母親對我說:「閨女,你回國後就好好工作,賺錢養家餬口,別再往家寄錢了。你爸走得早,我們母女從今以後只能依靠自己。你爸生前攢的那點錢,我會保留下來應急。」
我聽 的話,從行李箱裡取出一萬元人民幣,雙手遞給她道:「母親,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您收下吧。父親對我恩重如山,我外出在外沒能盡到照料之責。如今父親去世,我心中過意不去,也算是為他做點什麼,以死故人之情。您就收下吧,也算是我的一點孝心,別推辭了。」
母親連連擺手,眼眶又紅了:「閨女,你留著錢自己用吧,我還能掙扎著過日子,你在外頭一個人不容易。」
我堅決地把錢塞進母親手裡,轉身上了返回國外的火車。我心中還是愧疚,覺得沒能盡到孝道,只希望這一萬塊錢,可以減輕母親的一些經濟負擔。
十年過去了,我在國外打拚工作,逐漸積累了一點財富。我會定期打電話回家問母親近況,也開始頻繁返鄉探望她。每次回家,我都會帶一些日常用品和母親最愛吃的點心糕餅。母親的身體狀況一直不錯,我也因此沒那麼挂念家裡。
然而好景不長,就在去年,我又接到了家裡的一個電話,說母親得了晚期胃癌,醫治無效去世了,希望我回國奔喪。這個消息對我打擊巨大,我又一次淚如雨下。趕回老家參加母親的葬禮,看著瘦弱的母親躺在棺材裡,我的心痛如刀絞。
母親的遺體告別儀式結束後,我和一起骨灰。他神色凝重地看著我,然後開口說道:「大姐,我有話要問你,你十年前隨父親一萬塊錢,為何今天只帶了一千塊錢?難道錢多了你就可以隨便揮霍,現在覺得母親不值錢了嗎?」
我被的質問弄得措手不及,沒想到他會提這個。我解釋道:「,當年父親去世時,我還年輕,在外國工作掙了點錢,就想著盡孝道,多帶些錢回來奉養母親。如今我也老了,你也知道,我在國外連個好歸宿都沒有,錢早就花光了,實在拿不出那麼多了。」
冷笑一聲,語氣中帶著怒氣:「我就知道,你們姐妹倆 我,瞞著我做事。十年前你隨了一萬塊錢,這些年你都不回家,錢都花到哪裡去了?母親生病住院的時候,我打電話跟你要錢,你也只寄了一點。現在母親走了,你又只給一千塊錢,簡直太不孝順了!」
我聽到如此指責,心中很不是滋味。當年母親確實騙我說不需要我再寄錢回家,沒想到她私底下拿我的錢,還騙了。我沉默不語,繼續道:「大姐,你想想當年,父母對你的養育之恩才讓你長大成人。現在他們雙亡了,你不但很少回家看看,現在還這樣小氣吝嗇,母親在天之靈會看到的!」
「你說得對,,我不孝順,對不起父母在天之靈。」我紅著眼眶道,「當年母親確實勸我不要再寄錢回家,我也聽她的話,一心工作存錢。我不該遠在他鄉不管家裡。但你也要明白,我一個人在外,生活都很艱難,如今條件不允許,實在拿不出更多的錢來。我對母親也很愧疚,只能用這千塊錢表達我的思念之情了。」
卻像沒聽見我的解釋,依然怒氣沖沖:「我就知道你們姐妹倆有鬼!十年了,一萬塊錢都花光了?我不信!你明明存了不少錢,就是不肯拿出來孝順父母!你這麼不孝順,還有沒有人性了?」
看到這樣固執己見,我的內心也有些激動了:「許起鵬,你也別一味責怪我!當年母親拿了我的錢也瞞著你,不是我一個人的問題!你不要再貶低我沒有人性了!」
「我貶低你?難道我說的不對嗎?你自己心裡明白!」 加重了語氣,怒目而視。
聽到這個聲音,我和都愣住了。這分明是母親的聲音!我們茫然四顧,發現聲音來自父親的墓碑旁,一個裝著母親骨灰的骨灰盒在微微震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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