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張大山,今年60歲,剛退休一個月的縣級領導,決定乘此機會回老家湘西小村莊,祭祖續修家譜。
坐上高鐵,我看著車窗外熟悉的景色,內心激動不已。小時候,每逢春節,我們都要坐著破舊的綠皮火車,顛簸著回家團聚。現在高鐵只要一個多小時就能回家,真是時代的進步啊。
到家時,母親激動地擁抱了我好久。可其他親戚們對我的到來卻顯得漠不關心,這讓我有些失望。表兄張二狗見我也只是寒暄了幾句就找藉口走了。
「二狗啊,我這次回來就是想修訂一下我們張家的家譜,能不能打聽一下其他親戚最近的情況啊?」我叫住正要離開的張二狗。
「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大山,你外甥馬龍那小子最近惹了些麻煩,族裡的人都看他不順眼,你最好還是少摻合進來。」張二狗皺著眉頭說。
我心裡很不是滋味,外甥惹事我也要遭殃嗎?不過轉念一想,我做了一輩子的官,少回家看望,與鄉親們也確實漸行漸遠了。
一個人默默地翻看祖宗留下的家譜,我發現上面記錄的許多親人關係都已破裂。比如表哥張三和表弟李四,因為爭奪祖產打了場官司,從此不再往來。我嘆了口氣,我們一家人怎麼變成這樣了?
昨天是我們張家的祭祖日,全家老少都回來參加。但是讓我驚訝的是,我被安排站在了最後一排。儀式結束後,也沒有一個親戚上前和我說話。
我鼓起勇氣去找族長張太爺,想搞清這是怎麼回事。
「太爺,我是張大山,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讓大家這樣冷落我?」我儘量謙卑地說。
「大山啊,你在縣裡當了幾十年的官,早就把我們鄉親們忘到腦後了吧。」張太爺嘆了口氣,「去年你外甥馬龍欺負我們村的老張,把他的菜地都占了,我們找你你也不管,這已經說明問題了。」
我一聽大吃一驚:「太爺,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我在縣裡忙工作,對家裡的事確實關注不夠。但馬龍他畢竟是我外甥,我這次回來會好好地教育他的。」
「話不能這樣說。你做了官,就更該為鄉親們辦事,而不是一心只想著仕途。」張太爺不滿地說。
我無言以對,心中苦澀。原來大家早就把我視作是個外人了。
離開時,我偶遇了兒時玩伴馬大鵬。我們熱情擁抱,重溫著兒時的點點滴滴。
「大山啊,聽說你回來了,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馬大鵬拍著我的肩膊。
我把這幾天遇到的冷遇告訴了馬大鵬。他點點頭說:「其實大家也不是故意要給你難堪,主要是你外甥馬龍惹的事,給大家造成了很壞的影響。」
我吃驚地問:「馬龍到底做了什麼?我這次回來本想修訂家譜,讓他們看看我也挺關心大家的。」
馬大鵬嘆氣說:「上個月村裡要修水泥路,馬龍為了自己家門口方便,強行要求改道線。老張不同意,結果被他的人打傷住院。這事鬧大了,所有人都說馬龍不像話。大山啊,你做了官也該約束約束外甥,不能讓他為非作歹啊。」
我沉默了,原來我過於關注仕途,疏於照看外甥,才導致他走上歧途。作為一家之長,我確實有責任。
「馬大鵬,多謝你告訴我這些,我決定要和馬龍好好談一談,也向族人道個歉。」我堅決地說。
馬大鵬點點頭:「大山,你還是我們張家的長輩,大家都期待你能引領我們走上正途。」
我找到外甥馬龍,嚴肅地對他說:「龍啊,聽說你上個月欺負老張,把他打傷了?這件事我很失望。」
馬龍不以為然地說:「叔,這不過是些私人恩怨,不勞你操心。」
「我當然要操心!」我提高了音量,「你這樣欺壓鄉鄰,讓我顏面何存?我一直把你視如己出,怎能容你走上歧途?」
馬龍聽我語氣嚴厲,臉上才有了慚愧:「叔,我知道錯了。我太衝動了,應該和老張好好商量。」
「龍啊,記住,咱們張家人不能欺負自己人。」我拍拍他的肩膀,「你還年輕,以後遇事要冷靜,不能只想自己,要多為他人著想。」
「是,叔。」馬龍低著頭,「我會向老張道歉,也向族人謝罪。」
我看馬龍態度軟化下來,也就沒再苛責他。我相信龍龍以後會改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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