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藹可親的姥姥姥爺,正值盛年的父母,我以為他們能與我形影不離相伴一生。
直到一日,姥姥心臟病驟犯直喊疼,再幾日老人家就倒在病床上,再也沒起來。
那是我第一次接觸死亡。身邊的人呼天搶地,趴在病床前痛哭不止,年齡尚小的我,還不知姥姥已經去世。
只見家中的親人都在哭,自己也就跟著哭起來了。
其後很長一段時間,每當我急沖沖地跑去跟父母及周圍的人打聽姥姥的行蹤。
他們經常一副哀怨的眼神,嘴裡念叨著:她去了另外一個地方,一個沒有疼痛的地方。
或有意無意地轉移話題,跟我聊最近生活學習怎麼樣了?
那時雖然年紀小,但我清晰記得他們臉上神情忸怩,欲言又止。
我意識到了:死亡被人忌諱的。
相信這樣的經歷,正在閱讀這篇文章的你,或者是你身邊的人童年時都可能經歷過。
其實,中國早已形成了一種重生忌死的文化。
早在古代,對中國文化影響頗深的儒家文化首創者孔子便提出「未能事人,何以事鬼「。重生忌死的文化從這便可見一斑。
僅從「死「字在中文的表達上便可見一二。皇帝的死稱為駕崩,皇后的死稱為薨了,修行之人的死稱為圓寂,普通百姓的死則為卒。
撇開古代森嚴的等級制度不說,21 世紀的今天,關於「死」,我們也常用「走了」、「不在」、「睡著了」替代。
各種委婉的表達的背後,透露的是我們對於「死」這件事的避諱。
加之中國傳統文化有著對死亡神秘化的傾向,用「魂魄鬼神「構建神靈的世界,給死亡增添了一層神秘恐怖的色彩。
「無神論」,倡導科學的今天,對「鬼神」的態度不少人都是敬而遠之。
人越是不理解死亡,就越會產生焦慮、恐懼的情緒,面對死亡越是不知所措。
正如白岩松所說,中國從來都沒有真正的死亡教育,家長對於死亡的認知尚還停留在小學階段。
如何與孩子談論死亡更無從談起。
死亡是早晚的事
對死亡避而不談,但死亡並不會因此不復存在。它反而會以另一種形式滋生蔓延。
每年都會曝光不少的青少年,因高考沉重的壓力上,或是家庭關係不睦等原因而「主動選擇」死亡。
對於人生的無力與失望,死亡似乎是他們解脫苦難的唯一途徑。
但死並不能解決問題,也是試圖解決問題最愚蠢的方式。
孩子在心智上尚未發育常熟,欠缺對死亡的認識。
孩子不懂死亡,家人不談死亡。
而中國的教育體系關於死亡的教育幾乎為0,孩子基本上沒有機會認識死亡。
僅純粹從科研成果而言,截至到 2018 年年底,關於死亡教育的為主題的學術論文不足 300 篇。2019年兩會召開期間才有人大代表上書獻言,提出在中小學教育中普及「死亡教育」。
「死亡教育」我國才開始起步,反觀已開發國家,在死亡教育已經有了較為系統的教學方式。
美國,世界上最早開始死亡教育,目前有 6 000 余所中小學開設了生死教育課程。
在美國明尼蘇達州地區,死亡教育課程並不局限於理論教學、實踐活動。
帶孩子參觀殯儀館,利用觀看電影、視頻等方式,啟發教育促使孩子思考死亡。
韓國更是情景模擬體驗死亡,模擬入棺體驗。
一堂完整的死亡教育課堂上,需親身體驗遺囑書寫、穿戴壽終正寢的衣服、身處封閉黑暗的棺材。儀式感可謂十足。
想必看到這段文字的你,可能毛骨悚然,全身起雞皮疙瘩。
意外的是韓國的孩子卻給予了極高的評價,並表示會更加珍惜來之不易的生命。
英國則更具趣味性,採用角色扮演的形式,互動式學習。
讓孩子親自體驗喪親所致的情緒變化,從而提高自身心理承受能力。
由此可見,在死亡教育上,許多已開發國家都在樂此不疲地探索中,提升孩子對於生命的認知,讓孩子更加珍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