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大伯連1000塊都不借,我當老闆他上門借十萬,我回答沒有
2004年,只有9歲的我,永遠失去了我的母親。
從上一年的冬天,母親就開始咳嗽,嚴重點的時候都已經咳出了血,她努力藏起來,不想讓我看到。
我雖然小,但也知道母親肯定是生了很嚴重的病,小小的手握住母親,讓她不要離開我。
母親說,「媽媽不會離開你,就算我離開了,你也還有爸爸,不用擔心。」
奶奶本來是和我們一起生活的,但自從母親生病後,她就搬到了大伯家,她說害怕母親的病會傳染。
我們村有個懂偏方的中醫,從母親生病以來,一直是在他那裡抓的中藥,但始終治標不治本,時好時壞。
王大爺對我父親說,「祖安,你還是帶你媳婦上醫院看看吧!她這個病不能再拖了。」
父親不是不想帶母親去醫院看病,而是那個時候怕錢不夠,從母親生病後,他就一直在外打工,就為了能多掙點錢。
但王大爺都這樣說了,父親知道不能再耽擱,把我放在了大伯家,就帶著母親去了縣醫院。
我在大伯家住了一個多星期,父親終於回來了,他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大伯借錢。
父親對大伯說,「阮芳得做手術,我找村裡人借了點,還差一千塊錢,哥,你先借我點,等阮芳病好了我就打工還你。」
我站在父親身後,拉著他的衣角,等待著大伯的回覆。
「我哪裡有那麼多錢,你又不是不知道,家裡還有兩個兒子要養,以後還得花錢給他們娶媳婦,不像你,就一個閨女,花不了什麼錢。」
「沒有一千借500也行,我再去找其他人借借,但現在醫院那邊必須先交錢才給做手術,你幫幫忙。」
我第一次看見父親如此得低聲下氣,現在想想,父親到大伯家時,衣服都濕完了,早就不知道跑了多少家去借錢。
看大伯還是不為所動,父親急得身體都發抖了,年幼的我把這一切看在眼裡,那場景我這輩子都忘不了。
看父親那樣,大伯終於又開了口,「借不了那麼多,200塊倒是有,你要不嫌少就拿走。」
父親聽到大伯的話,立馬就低下了頭,什麼話也沒說,拉著我就走了。回家的路上,他一直在哭。
那是我第一次見父親哭,也是這麼多年來的最後一次,母親走的時候,他都沒有再掉一滴淚。
他帶著我去醫院見了母親最後一眼,才一個星期沒見,母親卻瘦了很多,手上沒有一點肉,摸著全是骨頭。
母親下葬沒幾天,父親就帶著我挨家挨戶還錢,好不容易借到的錢終究還是沒能用上。
父親在路上一直和我說,「小舒,你要記著,是哪幾家在我們有難的時候幫了我們,以後你要有本事,不能把這個恩給忘了。」
我對父親點點頭,表示記住了,零零散散,總共七家人,有的甚至之前都沒和我們家來往過,但人家卻能把錢借給我們。
我記憶最深刻的是村口的王五家,他們家比我家還要困難,王五是個殘疾,家裡還有個兒子上學,勞動力只有他媳婦一個人。
即使人家這麼困難,還是借了500塊給父親,父親帶我去還錢的時候,王五媳婦還讓她兒子去雞圈撿了十個蛋讓我們帶回去。
後來,父親就帶著我去了縣城,他在工地旁租了個小房子,邊打工邊帶著我上學。
母親走後,我更加的努力,不願再看到父親被人遭受白眼,考上大學後,我就很少伸手向父親要錢,基本都是靠自己打零工來維持生計。
因為大學的專業是水產養殖,畢業後我就和在校一起的同學自己弄了個養殖場,專業加持,我倆弄得順風順水。
不到一年,就把從銀行借的貸款還清,給父親買了車,在縣城搞了小套房給他,雖然是個二手的,但至少也有了個屬於自己的家。
這幾年,我已經擴大了好幾個養殖場,回老家把以前的荒田也全部搞了養殖,全權交給我丈夫來管理。
對了,我的丈夫就是當年借我們家錢王五伯的兒子,那個給我撿雞蛋的小男孩,最終成了我的丈夫。